❶ 梁祝的愛情故事
梁祝故事:男同志的情感哀歌
梁祝故事的前因後果
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愛情,足可與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莉葉故事媲美。有人聲稱,它是中國古典悲劇的顛峰,最完美地表達了東方男女的純潔忠貞的情感。這個立場就是數百年以來梁祝故事闡釋的主流。
梁祝傳奇始見於唐代的《十道志》和《宣室志》等,盡管文字比較簡略,但五官眉目都已成型。而更為詳盡地敘述其細枝末節的,當推清代俞樾《茶香室四鈔》援引的《祝英台小傳》,它這樣告訴我們說,東晉時代有個女子祝英台,小名九娘,出身於浙江上虞富家,「生無兄弟,才貌雙絕」,父母想要為她擇偶,她卻推辭說,女兒應當出外游學,去尋找真正的賢士。於是就改扮男妝,自稱「九官」,雲游江湖,路上遇到會稽(今紹興)人氏梁山伯,惺惺相惜,於是一同到江蘇宜興善權山的碧蘚岩下搭建書房,刻苦讀書,同居同睡長達三年之久,而梁竟不知道祝是個女子。分手時,祝英台囑咐梁山伯,要他務必在指定日子裡來家裡赴約,他會告知父母,把自己的妹妹「九娘」嫁他,這其實就是以身相許的秘密承諾。
但梁山伯卻因家貧自卑,不敢前往,拖過了約定的日期。於是祝英台父母就跟富豪馬家訂下女兒的婚事。後來梁山伯當了鄞縣的縣長,赴任時途經祝家,查詢「九官」這個人,家僮回答說,家裡只有「九娘」,並沒有「九官」這個人。梁山伯這才驚悟,便以同學友情為由,懇求相見。英台以羅扇遮面,出來作了一揖,僅此而已。梁山伯追悔莫及,思念成疾,竟然不久就病死在任上。
《小傳》進而描述說,第二年英台出嫁馬家,下令水手繞道前往梁山伯的墓地憑吊。抵達時風濤大作。英台在山伯墓前失聲痛哭,大地忽然裂開,英台墜入墓穴,外面僅留下她的衣裙,卻也化作蝴蝶飛散而去。宰相謝安聽說了這個故事,上奏朝廷,皇帝感念英台的忠貞情愛,封她為「義婦」。如今山上杜鵑花盛開的時候,常有大碟雙飛不去,相傳是兩人的靈魂所化,所以世人稱這種大蝶為祝英台。明代陳仁錫的《潛確類書》稱,南齊建元二年,當地人在當年讀書的老宅上建了「碧蘚庵」,刻有「祝英台讀書處」字樣,來紀念這個不同凡響的女性。至此,梁祝悲劇變得情節曲折,委婉動人,已大致完成了其敘事結構的發育過程。
同性戀語法下的梁祝傳奇
然而,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情感悲劇是不可避免的,因為它並不是尋常的 「男歡女愛」。盡管祝英台愛上樑山伯,確乎是女人對男人的傳統愛慕,無須大驚小怪,但梁山伯對祝英台的感情,卻是大有蹊蹺,很值得我們細加玩味。十五年前我就曾撰文,指認它是經過偽飾的同性戀範例,顯示了中國同性戀文化和美學的基本特徵,但這一長期流傳於吳越乃至長江流域的悲劇,同時也是話語誤讀(或掩蔽)的一個範例。從被言說和傳播起,直到在越劇中擴充與定型,「梁祝」一直遭到異性戀話語的闡釋,以致它的真實語義被長期歪曲,並且以後還將被繼續歪曲下去。
梁祝故事之所以遭到誤讀,乃是由於其主要角色是一對男女。消除這一語誤的方式,就是運用同性戀語法對文本展開重讀。
我們可以清晰地看見,在「梁祝」文本的入口,佇立著梁山伯的英俊身影,他正形單影只地行走於訪學的道路,這時,另一個出門訪學的婀娜「男子」(由祝英台假扮)出現在他孤寂的視界里。這個陌路相逢的「男子」用「他」的秀麗、嬌羞和溫柔,點燃了梁山伯的情火,促使他以「友誼」的名義與之同行乃至結廬共居。他們同宿一室,朝夕相處,感情日益深厚,而梁則在等待一個感情出擊的適當時機。
祝英台化妝成男子後究竟是怎樣的形象,這點可以從越劇《梁祝》中獲得啟示。由女演員扮演的祝英台,盡管一身文士裝束,卻依舊是眉黛含春,從骨頭里散發出女人的嫵媚。但不同尋常跡象在於,這種「娘娘腔」不但沒有觸發梁山伯的反感,反而令他對前者產生了一段非凡的「友情」。
祝英台並未意識到梁的「友情」中所隱含的特殊意味。她私下愛慕著梁,以為只要她還原為女妝,梁一定會加倍欣喜和娶她為妻。在分別之際,她含蓄地向梁山伯發出了隆重邀請,希望他能准時到家裡迎聘她的妹妹(她本人的一個代碼) 「九娘」。這是一個舊時代女子向男人所發出的曖昧而動人的呼籲。
然而,梁山伯並並未如期赴約。他事後對人辯解說,因為家境貧寒,無錢置辦聘禮和婚儀。這顯然是一種推脫之辭。而更符合邏輯的推斷是:他對娶一個女人沒有任何興趣。他僅僅喜愛哥哥「九官」而已。為避免「娶親」造成的「麻煩」,他壓抑下了與祝英台重逢的強烈渴望。他的計劃是先拖過下聘禮的約期,使婚姻成為不可能,然後再登門造訪,以了卻對祝英台的無限思念。但這一舉動嚴重打擊了祝英台。她的父母不容許女兒繼續為一個貧窮弟子耗費青春,決定將其許配給富豪馬家。祝英台找不到任何理由推諉,只能應允這種父母之命。
梁山伯和祝英台的雙雙「覺醒」
此後的事件發展變得越來越富於戲劇性。當梁山伯在赴寧波當官途中專門前往探視祝英台時,家童聲稱府上只有「九娘」而沒有「九官」,這使梁猛然意識到他犯了一生中最嚴重的錯誤——愛上了一個真正的女子。震驚之餘,他要求親眼見一下祝,以證實家僮的說法。祝英台用羅扇遮著臉腮,出來向他裊裊作了一揖。梁又驚又怒,以為受了莫大的欺騙——這個女人,竟然偽裝成男子欺騙他,把他置為感情的掌上玩物!這再度證實了世上女人的險惡。然而,祝的嫵媚形象卻繼續糾纏和折磨著梁,使之無法從往事的甜蜜追憶和殘酷現實中擺脫出來。盡管擔任縣令符合他大濟蒼生的理想,但致命的精神楚痛,最終竟把他推向了病魔、傷痛和死亡。
驚悉梁山伯病逝的噩耗,祝英台最初的反應是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悔恨。她把梁見到她「真身」時又驚又怒的情形,當作梁熱戀和追悔的證據。她後悔當初未能及時揭破自己的性別,以致對他心靈造成了無可挽救的致命打擊。但這時一些有關梁山伯同性戀的風聞可能已經斷續傳來。她半信半疑,亦悲亦惱,心情復雜地踏上了出嫁的道路。
為證實民間的傳言,她下令船夫專門繞道清道山,並以風浪太大為由停船靠岸,然後隻身前去祭掃梁墓。從這時到她「自殺」為止,其間一定發生了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,使她最終了解到梁山伯對她的感情的真正實質。她意識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騙和羞辱:她對梁山泊的愛情,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游戲而已。
在梁祝事件的結尾,祝英台肯定是以「失蹤」方式離開我們的。她絕望地留下自己的「綉裙」,並再度改換男裝,向一個我們無法知曉的地點逃亡,從此隱名埋姓,下落不明。
為了對祝英台的失蹤找到一種合理解釋,作為地方富豪的馬家可謂費盡了心思。他們編造大地(墓室)裂開,祝台跌入殉葬的情節,以瞞天過海,欺騙世人。就連國家官員和皇帝都對此深信不疑。在真假奇跡相混的東晉時代,人們可以輕信一切奇怪的事情。我不想對此有所物議。我所驚訝只是,盡管這宗案件破綻百出,但經過近千年的探詢和闡釋,卻至今都沒有人對此提出必要的異議。
「蝶戀花」還是「蝶戀蝶」
在梁祝悲劇的結尾,出現了雙飛不散的大蝶。據馮夢龍《情史》記載,祝英台死後,她的家人在墓前焚毀她遺留的衣物,那些衣服竟在火焰里化成了蝴蝶。當地人稱黃蝶為梁山伯,黑蝶為祝英台。這再度向我們顯示了「梁祝」故事的同性戀語義。
《嶺南異物志》記載說,南海有一種巨型蝴蝶,形狀大如船帆,除去翅膀和腳足,還有八十斤重,味道極其鮮美。這種超級肉蝶如今早已銷聲匿跡,而人們所看見的蝴蝶,只是纖弱而美麗的鱗翅目昆蟲而已,它象徵著人類的自由與歡樂,以及對美麗事物的貪戀。它同時也是男性愛情的奇異代碼。此外,蝴蝶和花(「蝶戀花」)還是男女愛情的對偶象徵。
對於蝴蝶的哲思,最早出現在莊周的寓言里。正是道家大師第一次揭示了這種昆蟲與人類的密切關系。他們可以在夢的無意識狀態中互相轉化。莊周的蝴蝶夢表達了物體間界限的消解。《搜神記》(《太平寰宇記》所引之版本)記載的中國歷史上第一宗化蝶奇案,發生在戰國時代的齊國。當時的昏君宋康王,霸佔了手下官員韓憑的妻子何氏,韓憑含憤自殺,而他的妻子也從青陵台(今山東鄆城)上躍下自盡,宋康王的侍衛急忙去拉她的衣裙,不料那些碎片隨之化成了美麗的蝴蝶。
梁祝故事似乎是何氏悲劇的某種延展,但其語義卻大相徑庭。我們發現,蝴蝶的蛹變過程是意味深長的,它從圓筒形或紡錘形的蛹里羽化而出,暗示著「女人」(幼蟲期的毛蟲)蛻變成了「男人」。祝英台的蝶化(男化),無疑就是針對梁山伯的情感承諾,即在經過性取向的轉變之後,祝最終實現了他對於梁的非凡愛情。這是男同性戀者所期待的偉大時刻。蝴蝶在那個短瞬的時刻里脫穎而出,身上布滿彩虹般的圖案,在花叢里翩然起舞,變得儀態萬方,光華照人。在生命形態的最終階段,它向我們展示了其最燦爛的容貌。
蝴蝶與花的關系,暗喻著男人對女人的愛情,但一對蝴蝶間的關系卻是截然不同的,它要演繹的只能是兩個男子間的愛情。這種情感無疑是難以啟齒的。盡管東晉的宮廷和士大夫社群中流行「男同志」之風,但在一個儒學日益昌盛的時代,要完成對它的敘事,仍然必須藉助轉喻、雙關和借代等修辭技巧。它的語義被含蓄地書寫在比翼雙飛的蝴蝶里,變成一個秘不可宣的啞謎,留待聰明的世人以解讀。
這就是「化蝶」在整個梁祝敘事中的核心價值。我不知道這個完美的結局究竟是什麼人的傑作,但它無疑是整個傳說的畫龍點睛之筆,它躲藏在故事尾部,向我們揭示了整個悲劇的真正本質。
越劇的「女同志美學」
在結構和元素沒有受到任何毀壞的前提下,僅僅變換了一種密碼,我們就獲得了有關梁祝故事的全新版本。這與其說是一次標新立異的闡釋行為,不如說是對梁祝故事的語義還原。正是這樣的民間話語為近代戲曲提供了不朽的源泉,使它充滿著某種迷離的異常情調,並且讓那些尋常的情感文本黯然失色。
盡管有過京劇(《英台抗婚》)、川劇(《柳蔭記》)等各種梨園樣式,但置身於江南民間同性戀的家園,越劇才是講述梁祝悲劇的最佳曲種。1945年,袁雪芬與范瑞娟初演《梁祝哀史》,以後又重新整理上演,在1952年全國戲曲觀摩演出大會上獲劇本獎、演出一等獎、演員一等獎等,倍得殊榮。1953年,該劇又被拍成首部國產彩色戲曲藝術片,由此完全確立了越劇闡釋梁祝的威權地位。
梁祝故事與越劇與的這種親緣,還因為其演員都由女性擔綱。從「草橋結拜」、「十八相送」、「樓台相會」到「化蝶雙飛」,一群美麗女子演出著男女眾生的痴情故事,圓潤婉轉的舞蹈、軟儂香甜的唱白、低回悠揚的絲竹,把被水鄉環繞的戲台轉換成了純粹的女兒國度。「文革」企圖改造越劇,強迫其納入男性演員,但其結果竟然完全一樣――所有男角都散發出女性的嫵媚光輝。甚至連小提琴協奏曲《梁祝》,都不可阻擋地洋溢著女性般纖細柔軟的情調。
越劇的「功績」就是從一個隱秘的角度改造了梁祝故事,把這一「男同志」的哀歌,悄然置換成「女同志」的情感聖劇。梁山伯看起來不是一個男性,而更像是「女同志」中扮演主動角色的T角,「他」逾越了男權文化的界限,書寫著民族同性戀美學的瑰麗篇章。在前總理周恩來的全力支持下,經過《紅樓夢》、《西廂記》、《白蛇傳》、《情探》、《追魚》和《碧玉簪》的不倦打造,越劇已經逼近這種美學的核心。
然而,真正重要的事物也許並不在戲台之上,而是在戲台的四周。一方面是戲曲演員的言說影響了觀眾的言說(傾聽)方式,一方面是觀眾對戲曲話語的強有力的設定,這場圍繞舞台所展開的對話是沒有邊界和終結的,但支配戲曲語法的終級之手肯定不是表演者,而是那些臉龐隱沒在黑暗中的民眾,他們的趣味支配了戲曲。在民眾的指引下,越劇沿著同性戀的方向勝利前進,達到了它們在上世紀中葉的高潮。(作者:朱大可,原載《南方都市報》)
(附識:本文始作於1991年,曾在各種媒體上刊發,有若干不同的版本,本文在原先基礎上作了調整和增補)
❷ <巴厘島的故事>的結局是什麼
故事最後,因為在民和英珠的事情,雙方父母撕破了臉皮,英珠對仁旭坦白,她也曾經像在民一樣想拋棄一切跟著仁旭走,現在她離婚了她可以毫無顧及地同仁旭在一起,仁旭再次拒絕了英珠。而在民得知水晶和仁旭一起逃到巴厘島後,悲痛欲絕,誤認為她和仁旭是計劃好的:攜款潛逃,玩弄了他的真心。於是絕望的在民決定報復!
他也來到了巴厘島並購買了手槍,伺機找到並接近了水晶和仁旭的住處。酒店。水晶對仁旭坦白,她真正愛的人是在民。此時,在民出現最後仁旭和水晶死在在民的槍下,臨死前,水晶對在民說了三個字:「我愛你」,水晶終於拋棄了自己的自尊講出了自己的真心話,
但也是遺言。在民看著心愛的女人死去,死前說出自己日盼夜盼的「我愛你」,心也隨水晶而死,他殺死了水晶後,來到了海灘上,在落日的余暉中,舉槍自盡。最後,鏡頭閃回到開頭:水晶充當導游,開著吉普載著各懷心事在民、英珠、仁旭共游巴厘島。那時的水晶快活的講著、笑著一切的孽緣從巴厘島開始,也從巴厘島結束。
(2)什麼故事的結局是追悔莫及的擴展閱讀:
劇情簡介——
風流成性的鄭在民是某財團董事長的二公子,在父親的蔭庇下過著逍遙的日子。在民因公要去印尼的分公司,其未婚妻崔英珠為見初戀男友仁雨也要前往。英珠到達印尼,仁雨帶她前往巴厘島游覽,卻恰好在此遇上在民。英珠慌稱仁雨是其大學學長,但二人的表情讓在民心中疑惑。
在民打電話回去調查,得知了二人的關系,表面上卻不動聲色。在民、英珠和仁雨三人同往巴厘島游覽,李秀貞是他們此次行程的導游。
漂亮的秀貞出身貧窮,與經常闖禍的哥哥相依為命。家境的貧寒讓她渴望變成有錢人,當她得知這里有賺錢的機會,於是隻身來到巴厘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