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. 【小說】幸福在哪裡
那年8月,我接到了師大的錄取通知,我終於可以離家了。
我沒日沒夜拚命念書,就是想遠遠地離開它。盡管來送我的父親鬢角斑白,佝僂著背,但一到高鐵站,我還是一把搶過行李箱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恨他倆!
八歲前,在陝西一個普通的農村裡,我曾經擁有過一個溫暖的家。我爸是村小校長,我媽是村小老師。後來,他倆先後辭去公職,帶著我到了省城長安,去追求「幸福」。
十年後,他倆都找到了各自的「幸福」,但與我無關。我媽還是老師,我後爹是一個帶著女兒的校長;我爸也當上校長了,後媽是一個帶著女兒的老師。我呢,平白無故地添了兩個妹妹。我甚至懷疑我的父母是全世界最愚蠢的人了,兜兜轉轉不過是各自多了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而已。
尤瓦爾·赫拉利說:「人類無法真正了解各種決定最後的結果。」
我無聲地哭了。
1
「芳草鮮美,落英繽紛。」那是我家的蘋果園。
花開成漫天雲霧的時候,我媽會在果園里疏花。詩人說梨花像雪,其實蘋果花才像雪。這香噴噴的雪,撲簌簌地落在我媽的頭巾上、肩頭、身上,盡管我媽臉上有曬斑,身材粗壯結實,可我覺得她舉著長竹竿的樣子就是仙女。
我爹只是蹲在地頭上,眯著原本就小的眼睛看著我媽笑。
我知道媽是心疼爹,就把活都攬下了。而我爹呢,就一個字,懶!
蘋果園不遠處,村裡最方正的地坑四合院,就是我家。很多外地人看到我家的窯洞總是大呼小叫:「快看!房子建在地下!」
我爹說:「房屋就該建在大地之中,人心靜下來就能聽到黃土地的心跳。你站在院中看天,天圓地方。正應了老祖宗的話。」我爹還寫了一幅對子貼在窯兩邊:「聞聲不見人,見樹不見根。」
我家院子里種的是椿樹。每逢正月初一,我媽就讓我抱住椿樹,大聲地念:
「椿樹椿樹你為王,你長粗來我長長。你長粗來做大梁,我長高來穿衣裳。」
冬去春來,椿樹知道了,就發出新芽。我爹就來一盤香椿炒雞蛋,眯著細細的眼睛,吧嗒著嘴,乘我媽不注意再給自己倒一杯酒。
天熱了,我媽在椿樹下壓餄絡。蕎面餄絡澆羊湯,油潑辣子分外香!我一口氣能吃一大碗。我爹在一旁說:「別撐著了。」
我在這里捉過蟋蟀,捉過知了、天牛、蜻蜓,還捅過一回馬蜂窩——馬蜂窩結在椿樹上,可是不小!
從小,我就知道我的爹媽和村裡人不一樣,他倆是公家人!我爹是全縣最年輕的校長,我媽的獎狀也掛了一牆。我昂首挺胸向前走的時候,旁人會比比劃劃:「他是任校長的閨女!」「好好學習就能吃商品糧啊!」那羨慕,滿滿的流了一地。小夥伴們吵嘴時,也會大聲地嚷嚷:「這是任校長說的,你比任校長能行?」
我還喜歡學校。我媽說,我還吃奶的時候,她就懷里抱著我,站在教室外面看孩子們讀書。我剛學會走路,就拿教鞭敲講台,讓學生們安靜;同學們稀罕的粉筆,我隨便拿;誰聽我的話,我就帶他去老師辦公室,滿不在乎地告訴他,老師們在一起說笑很正常。「我們一直就是這么開心。」在小夥伴眼裡,我是有光環的!
我的幸福就在這兒,蘋果園、四合院、椿樹、蕎面餄絡、蟋蟀、知了和村子,還有學校。可我媽卻告訴我,幸福在遠方,一個叫長安的城市。
2
我媽是火——風風火火的火;我爹是水——一潭死水的水。
我媽說到做到。她把一牆獎狀摘下來,到城裡的學校里講了一節課,就把合同簽下了。她和我爹商量,我爹低著頭就是不言語。我奶奶早上偷偷來過,她跟我爹咬了半天耳朵,所以我爹就是不同意,他神情木訥地抽煙,額頭的皺紋更深了。
「我還不是為了娃!你去看看咱縣一年能考上幾個大學生?」我娘「啪」的一聲把抹布扔到我爹面前。
「行。」我爹噴出一口煙來,答應了。
於是,我跟著媽來到了省城。
城裡的樹種在路兩旁,和高樓一比,它們就都成了侏儒。它們不結果,也不長香椿芽。只會傻站著,是裝飾城市衣服的花邊。
城裡的房子長在地面上,直插雲霄。我把脖子仰酸了,數啊數:「十九、二十、二十一……」我的新家就在大高樓里,要坐電梯。從外面看,這高樓挺嚇人,可裡面的房屋就鴿子籠大,城裡人叫「一室一廳」。巴掌大的一個地方除了我和我媽住,還有兩個小學生寄宿在我家。
我媽說:「多掙點,將來咱也在城裡買房子,當城裡人。」
「當城裡人有什麼好?就住這,憋屈死了,連喘氣都憋屈。」我大聲抗議。
我媽說:「多少人想來還來不了呢!」
上下電梯時,我把所有樓層的按鈕都按上一遍,不一會,就聽到有人喊:「誰乾的!這不是耽誤時間么!」我偷偷地笑了。
時間!時間!時間!
所有的人都喊著沒時間了!沒時間了!沒時間了!
城裡人就是住在蜂巢的蜜蜂,天不亮就飛出去;天黑了,又飛回來睡覺。城裡人的家就是用來睡覺的。所以他們的家就是個鴿子籠。我想他們不如買個充氣房子,天黑了,氣一充,就可以睡覺了,還省得來回跑了。我把這主意告訴媽,她忙得要死,懶得管我胡扯。
「快睡!明天又讓我叫你!」
在學校,我媽是老師,可我卻威風不起來了,因為班長的爸爸是房地產的老總。
放學後,班長叫我們去她家玩,我才知道原來城裡人的家不都是鴿子籠。這么寬敞的房子,還有樓梯可以爬到二樓!原來電視里演的是真的!一台鋼琴放到這房子里都看不出大來!鋼琴黑色的漆像鏡子一樣光滑。我走過去「叮——」地按了一下。班長看我好奇,就過來了,樂曲從她上下翻飛的手指間淌出,像水一樣在寬敞的大廳里流動……我木訥地坐在沙發上,一隻巨大的金毛垂著粉紅舌頭,安靜的蹲在我的對面,用不見眼白的棕黑色大眼睛盯著我。
「媽,我想彈鋼琴。」
「沒錢。」
錢!錢!錢!
城裡人經常說房租要錢、公交要錢、衣服要錢,和同事聚餐還要錢!
錢!錢!錢!
我媽和學生家長講話。家長接了個電話,然後就抱怨:「你看我這鄉黨,心大的,讓我給他捎套房子。」我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。她曾經一手拿著工資卡,一手摟著我,歡天喜地地說:「媽只要干二十年,咱就能買房子了。你就是城裡人了!」可人家呢,輕輕的一句「捎」套房……那可是我媽的二十年吶。
我媽盯著電視,《中國式離婚》中的女主正逼自己的老公「下海」,我媽說:「叫你爹也一起來吧。」
3
我的家團聚了,卻像橘樹一樣,換個地方味就變了。
我爹我媽天天吵架。
我媽是火。她急切地想變成城裡人,並且明顯用力過度。她愛逛街,熟悉每一個商場,因為不會搭配衣服,所以買的都是套裙。同學問我:「你媽媽是不是從來不穿褲子?」
我媽幾乎是一瞬間就喜歡上了化妝。家長送的迪奧粉餅,是我媽半個月的工資。伴隨著同事們「哇,迪奧啊!」的羨慕聲,我媽在臉上的曬斑上撲來撲去,卻沒有人告訴她,她撲了粉的臉還是不好看。城裡人那種嫩白的皮膚,是幾代人過好日子才有的。
我爹是水——用沉穩來掩飾自己的驚慌失措。他從校長跌到了老師,用最低的姿態臣服於這個城市。他也想融入城市,他的方法就是買房。他存下每一分錢,並要求我媽也這樣做。「買房子就像是我們村裡人蓋房。」在城裡蓋了房,他就可以挺起自己的脊樑了!
他倆人就像是換了水土的植物,一個急著往上長,一個急著往下生根。他們都沒有安全感。
我媽喜歡城裡的一切,她和家長去高檔餐廳吃飯,和英俊儒雅的男老師說笑,喜歡聊QQ、和網友見面……在她眼中,只要是和城裡沾邊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魔幻般的光澤。
我爹買房上了癮,他帶家教,去機構上課,不買衣服,只吃工作餐,沒有任何娛樂,還問所有認識的人借錢,只要首付一夠就去買房子,收房後裝修一下再租出去,用租金來還月供。10年時間,他買了三套房50平米的房子。
一個要花錢,一個要買房,我爹我媽開始無休無止地爭吵,先是偷偷的,後來居然在單位吵,最後開始打架,把我家廚房的玻璃門也踹破了。我擰過臉去假裝它不存在。而我爹媽也不去修理,任由它破下去。
我媽開始發火,沒頭沒腦地發火,我手足無措的看著她不停地說啊說啊……我奇怪她上了一天課竟然不累,罵起我來依舊是滔滔不絕。罵完我,她立刻就後悔了:「媽再發火,你就捅捅媽媽的肚子,媽媽就像氣球一樣撒了氣。好么?」我說:「沒用。」我媽就愣住了,在那裡偷偷地抹眼淚。
我爹不發火,佝僂著背。他活在他的世界裡,他看不到我。
4
有一次,幸福都到我家門口了。
那一年,我家再也不用租房子了,我們搬到了自己家住。我媽還到長安最牛的私立學校當老師,一個月能掙一萬!我媽把同事一撥又一撥地招呼進家裡,同事們都說我家是「雙喜臨門」。我爸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,他對我說:「好好學,將來爸也像城裡人一樣供你去外國念書。」
我媽居然在新廚房裡做飯了!以前,我們一日三餐都在學校餐廳里湊合。
我媽問我:「想吃啥?」
「羊湯蕎面餄絡。」我拉長聲音喊著。
我爹在一旁吃吃地笑。
熱氣騰騰的蕎面餄絡上漂浮一層紅紅的辣子油,我吃的頭上一層汗。
我媽用手抹去我的汗:「好吃么?」
我邊吸溜邊點頭。
那時我不知道,這竟是我最後一次吃我媽做的蕎面餄絡了。
城裡人自己家不好好待著,愛去別人的地界瞎轉,還說是「旅遊」。不過想想也是,他們的家沒有椿樹一年四季變著模樣討他們喜歡,沒有蟋蟀、知了,待待自然就煩了。可他們轉完了,還要發朋友圈「曬」,這下,我媽就坐不住了,她也要去。
恰好有一個學生家長邀請我家和數學老師一家去陝南旅遊。我們就歡天喜地地開始准備了。到了出發的時候,那個在普通學校教書,其貌不揚的數學老師居然開來了一輛金色的君威。
幾天來在我家徘徊的幸福在這輛金色的君威前瞬間就消失了,我媽為了今天專門買的高跟鞋和套裙都在她陰沉的臉色下失色了。
「這真是幹得好不如嫁得好啊!」我媽忍不住感嘆,一嘴的酸味。
我爸把頭擰過去,不看我媽。
陝南究竟哪裡美,值得驅車千里?
家長設晚宴招待我們兩家,我和數學老師的女兒吃飽後在一旁看《老鼠和貓》,她笑得像只嘎嘎叫的皮鴨子。我在偷看我那喝多了的媽,和一旁不言語的爹。
我想,這家長真是奇怪,他要想討好我媽,就應該告訴她自己是多麼羨慕在名校當老師的人,為啥還要讓我媽參觀他家的大廠子呢?這不是給我媽添堵么?還有那個數學老師,多餘開一輛車來。大家聚在一起不是為了追求幸福么?不知他們兩家幸福了沒有,反正我家眼看就要到來的幸福,拍拍屁股轉身就走了。
5
我跟著我媽去名校上學了,我爸一個人住在新家裡帶學生。
名校的工作更累,我媽回到家就說渾身疼。可她還得帶學生掙錢。更讓我媽不高興的是名校的家長更有錢,送孩子去英國念書就像是送娃到村口奶奶家一樣隨便。
我和我媽只有在周末才能和我爸見一面,兩人都累,各翻各的手機。我也累,有寫不完的作業。
名校!名校!名校!
長安人像瘋了一樣往名校鑽,不上名校的學生好像只能去死。我因為能在名校讀書而成了「別人家的孩子」,我爸媽的驕傲。
城裡人就是這樣,你羨慕我,我羨慕他,都喜歡用別人有的比自己沒有的。
看著這群早上出發,晚上回家的無頭蜂,還要把自己往死里比,我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干什麼?
這就是我爹媽要的幸福么?
6
即便是沒有住在土中,我也感到了震動,但我害怕,怕到把自己的頭深深地扎在書里。
後來,名校的一位校長帶著我媽和我去大餐廳吃飯。他想討好我,點的都是菜單中最貴的菜,還一直問:「好吃嗎?」
我用筷子撥拉著菜,說:「不好吃,還是我媽做的蕎面餄絡好吃。」
他訕訕的笑了一下,說「你媽太辛苦了!」
我看到我媽把臉別過一邊去,用手抹著自己的眼角。
我奇怪,這么多年了,我爹為什麼不說一句:「你媽太辛苦了。」我忽然想起我媽在蘋果園里疏花的樣子……
我媽終於找到她的幸福了。他不是一個有錢人,也不是一個有權人,只是一個瘦小的、帶著一個女兒的、會說「你太辛苦了」的體貼男人!
接到錄取通知書後,我媽告訴我,她再婚了。我媽在廚房裡噼哩叭啦地忙碌著,瘦小男人則跑前跑後地擦桌子,擺碗筷,嘴裡一直說:「行了,今天別帶學生了,陪陪閨女!錢要多少才是個夠呢?」四菜一湯上齊了,可是沒有我愛吃的羊湯蕎面餄絡。
我爹開車送我。他終於當上了校長,名下還有三套房子。有個帶著女兒的老師想嫁給他,條件是要把她的名字寫在房產證上。我爹說,「這不行,我要留給我閨女。在城裡,閨女也要有房。」
那一瞬間,我幾乎是吼了出來:「我不要!你把你自己過好,別問人借錢了!」
我爹一腳急剎車,我的頭幾乎撞到了前玻璃上。
我爹的幸福是在城裡蓋房,現在他蓋了三套,他幸福了吧?
車窗外的陽光跳到了我的臉上,就和我坐在椿樹下看書時的陽光一樣。我忽然想起在城裡十年,我再也沒有見過蟋蟀、知了、天牛、蜻蜓,和馬蜂窩……
「椿樹椿樹你為王,
你長粗來我長長。
你長粗來做大梁,
我長高來穿衣裳。」
……我眼睛望著窗外,淚如雨下。如果時光能夠倒流,我們還回得去那個坑底下長著椿樹的美麗的家么?
B. 幸福在哪裡
陌生真的那麼可怕嗎?我們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,從一開始,甚至連父母都是陌生的,但後來他們卻成了我們生命中最最重要,也最最關愛我們的人,與我們心心相牽,血脈相連,變成了最最熟悉而至愛的人。
我們漸漸長大了,從躲在母親背後不敢出來的孩子,到一起手牽手奔跑在夕陽里,胡同口,小河旁,樹蔭下,我們從陌生而成了最最熟悉的夥伴,我們在游戲里一起成長,我們在童謠里一起長大,我們迎著初升的朝陽一起步入了學校的大門。我們一天天長大了。
我們走進了校園,認識了更多的夥伴,我們不再稱他們為我們的夥伴,我們稱為同學,但我們還是夥伴,除了同學之外,我們還認識了我們的老師,漂亮的,嚴厲的,慢條斯里或者戴眼鏡不戴眼鏡的老師們。在課堂的朗朗讀書聲里,在夏日午後自習課上的小小鼾聲里,在老師誦經般的催眠曲里,在教鞭的威嚇里,在下課鈴聲響起的興奮里,在放學後的輕松愉悅里,我們一天天長大。陌生的校園是那樣熟悉,以至有一天當不得不離開的時候,我們傷心地掉下了眼淚,曾經陌生的為一塊橡皮可能都要大打一架的同學,有一天卻像我們的兄弟姐妹那樣難舍難分,我們畢業了,畢業卻伴著我們的淚水走來,蘸著淚水寫進了我們的日記里。
我們到了異地,離開故鄉,到了陌生的城市,我們感覺自己突然陷於了無邊的孤獨,第一次感覺到進入了另一個世界,不再有熟悉的胡同,不再有黑漆的大門,不再有高高掛的燈籠,不再有兒時夥伴的呼喚,不再有父母每天早上將我們叫醒的的纏綿。
我們長大了,走進了陌生的世界,在新的校園里認識了新的同學,新的老師,我們住進了宿舍,哪裡都是第一次,甚至包括那個看我們一眼就讓我們的心砰砰直跳的異性同學,我們或者寫紙條,或者收到別人的小紙條,我們在相視間莞爾一笑,我們臉頰的緋紅被點燃了,這種感覺甚至也是陌生的……
但當有一天,我們發現,圖書館門前的那棵老樹,竟然是那麼熟悉,宿舍樓下的芙蓉花,原來是那樣讓人留戀,操場也變得不再空曠廣漠了,當我們有一天戴上那有些奇怪而同樣讓人覺得陌生的學士帽的時候,我們才發現,我們與這么熟悉的一切,又將要告別了。
在實習的日子裡,我們擁有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,我們認識了生命中第一次被稱為同事的人,他們是如此陌生而又熟悉,他們的身上有我們同學的影子,忙碌的身影,互幫互助的身影,相互關愛的心,我們像家人,像兄弟姐妹,像夥伴和同學一樣相處,甚至,我們不像所有那些一樣,因為,我們突然發現,我們與另一個人,相愛了!
也許愛情來的不是時候,也許愛情是那樣虛無縹緲,以至讓我們心神不定,讓我們變得煩躁,我們的脾氣甚至也在變壞,我們突然發覺自己喜怒無常了,我們有了心事,有了思念,有了渴望,也有了以前沒有過的夢想……
有一天我們失去了我們深愛的人,曾經從陌生開始,而變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,是那麼熟悉,卻又復歸於陌生。我們離開了,只記得那些熟悉,那些傷與痛,雖然也有甜蜜,一如曾經的陌生一樣,永遠過去了。傷與痛終有一天也要過去,也會過去,我們會開始新的生活,新的感情,甚至是新的愛!
總有一天,我們有了屬於我們自己的家,這曾經是多麼陌生而遙遠,我們卻走進去了,第一次走進與相愛的人共同擁有的家的時候,不是陌生的嗎?但一切卻又似乎註定了是那樣熟悉,甚至要在那間房子里,跟那個人,共同度過未來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天。中間可能會有一兩個小天使加入進來,跟我們生活十幾二十幾年,但最終仍然會離開我們,去建立一個像我們的一樣的屬於他們自己的家。只有相愛的兩個人,一起朝夕廝守,一起慢慢變老……
曾經陌生的人,卻相守終生,曾經陌生的世界,與我們是如此緊密地結合在一起,一如我們的一生與愛人的一生緊密結合在一起一樣。曾經陌生的一切,都失去了它的陌生:生命由陌生開始,走過後,卻再也沒有陌生了,唯一陌生的是也許只剩了最後的死亡,生命的消亡,也許,就連它,也會讓我們擁有後,而再也不覺得陌生罷?
前方是什麼,你也不知道,我也不知道,也許,就只有天知道。我想,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,也許重要的不是前方是什麼,因為倘若問前方,則橫在每個人最前方的,就都只是一個小木匣,和一個土饅頭罷了。這豈非不是一件大可悲的事么?前方永遠在前方啊,那是多麼遙遠而又切近……我們能夠擁有並且可以珍惜的,其實不是過去,也不是未來,而是我們唯一擁有並且時時刻刻感受的現在。只有身邊擁有的才是唯一真實而值得珍惜的,也是真正重要的。雖然說,擁有的在剎那也會失去,現在每時每刻都在生滅變幻中逝去。但這本就是一個無常的世界,是一個如夢幻泡影般剎那生滅、如露亦如電的世界,可是,既然不能摘那西方寶樹上的果實,無法了些塵緣,脫得凡骨,至少看開一些,也會幸福一些吧?
期待,有時真是虛妄的,因為世界只有存在,或不存在,過去的已經過去,未來的仍然未來,唯有現在,才最實在。而如此看似實在的,卻又剎那生滅,還不實在,那麼就沒有存在,一並連現在也不存在了。如此,什麼又是值得期待的呢?實在沒有了,實在沒有了。希望是多麼虛妄而騙人的東西啊!但沒有希望,誰還在乎生存?所以又說,希望乃是生命中的第一義,乃是生命存在下去的、雖然不是唯一卻是最大的理由,失去希望的人,在失去所有希望的那一刻,其實也失去他的生命了,至少是失去他只所以生存的意義了。這乃才是最可怕的陌生吧?!這對一切的絕望!
所以雖然明明知道希望也許是虛妄的,也許是終究不實的,我們每個人還是無不希望,還是不能放棄任何希望,至於未來是什麼,人們期待的幸福,會不會來,也許就只有天知道了。我們能做的,只有平靜了我們的心,珍惜,感恩,努力,還有祈禱。
耶穌說,「有叩門的,就給他開門。」讓我們叩那門吧,只要敲得夠久,夠大聲,終會將人喚醒的。
C. <幸福在哪裡>的結局到底怎麼樣啊!
最佳答案
第二十集:
他想要去向若穀道謝,卻看到若谷和孫總在一起。
嘉俊順利通過各項考驗,甘露為嘉俊准備了「畢業典禮」,並告知了自己的身世,不料嘉俊卻認為自己被甘露耍了,大發雷霆以後拂袖而去。
嘉俊告訴劍平,若谷並沒有跟孫總在一起,她一直愛著念著劍平。劍平立即去找齊家找若谷,卻被告知若谷出外采風了。劍平尋找若谷不到,向單位請了假回老家給母親做百日祭。
甘露給嘉俊一個月時間考慮,一個月之內如果嘉俊不去找甘露,她就聽從父親的安排出國。
劍平回到老家,去給父母親上墳,卻發現若谷也在,並且從若谷和英子的談話中,驚訝的得知若谷已經懷孕了。兩人在陳母墳前重逢,過去的一切不快似乎已經消散,有的只是想念。兩人重歸於好,並打算復婚。
第二十一集:
約好去辦復婚手續的那天,若谷卻沒有等到劍平……
一個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,甘露和嘉俊卻都倔強著不去找對方。直到最後一天晚上,嘉俊總算留住了甘露。
劍平消失不見了,幾天都沒有消息,若谷決定先把孩子生下來,劍平不會捨得不要孩子的,相信劍平一定有他的原因,事後還會回來的。於是若谷頑強的支撐起自己。
某一天,嘉俊突然收到劍平發來的訊息,劍平說自己回鄉下跟英子結婚了,因為英子懷了自己的孩子。這一消息,使得若谷天崩地裂。若谷回去過去和劍平一起買的房子,發現房子已經搬進了新人家了,但是在信箱里,若谷卻收到了一封請柬,是英子前幾天寄來了,說她要結婚了,請劍平和若谷去吃喜酒。若谷馬上意識到劍平肯定沒有回鄉下,他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。於是若谷去到一切可能去的地方找劍平。她去文化局,劍平前不久剛剛升任了處長卻莫名其妙的辭職了,她去宿舍問,宿舍里的人說劍平沒有回來過……
第二十二集:
眼看沒有希望了,若谷卻在結婚戒指的指引下找到了當初他們結婚第一天住的小旅館,若谷延著樓梯、過道一一尋找,甘露打來電話,告訴若谷說,在醫院查到劍平得了慢性粒細胞白血病,幾乎是同時,若谷看到了佝僂著身子,正在煎葯的劍平,相顧無言。
若谷把劍平帶去了醫院,接受治療。自己卻在產前檢查的時候,發現因為心臟功能出現問題不宜懷孕,醫生讓若谷立即做引產手術,若谷卻想為劍平留下這個孩子。
劍平時日無多,醫院找不到匹配的骨髓,也沒有直系親屬可以提供配型,最多能活到過年。
第二十三集:
絕望之際,若谷得知自己若能及時生下孩子,孩子可以跟劍平做配型,但是即使捱到過年,孩子也只有七月個大,過早分娩給母嬰都將帶來極大的危險。若谷卻決定為了劍平放手一搏,誓要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來挽救劍平的性命。
真情感天動地,嘉俊和甘露也感受到真愛的難得和可貴,兩人終於復合並在接受了甘露父親的「檢閱」以後,決定在年後結婚。
一切一切都在等過年。而皇天不負苦心人,孩子的臍帶血挽救了劍平,這好像是一種生命的延續,生命帶給人們的是希望,煙花爛漫,又是人間美好的一年。
若谷的影展同時開幕,取名「愛在春夏秋冬」,記錄下人間一切真情真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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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. 白岩松《幸福在哪裡》的原文是什麼
1,《幸福在哪裡》:
走在人群中,我習慣看一看周圍人的手腕,那裡似乎藏著一個屬於當代中國人的內心秘密,從不言說,卻日益增多。
越來越多的人,不分男女,會戴上一個手串,這其中,不乏有人僅僅是為了裝飾;更多的卻帶有祈福與安心的意味,這手串停留在裝飾與信仰之間,或左或右。這其中,是一種怎樣的相信或怎樣的一種撫慰?又或者,來自內心怎樣的一種焦慮或不安?
手串有助於平靜嗎?我們的內心,與這看似僅僅是裝飾的東西有什麼樣的關系?人群中,又為什麼幾乎沒有人談論過它?沉默之中,埋藏著我們怎樣的困惑?
這是一個傳統的復歸,還是一個新的開始?這是因祈福而產生的下意識行為?還是因不安而必然的求助?
二
2006年的最後一天,我去301醫院看望季羨林先生。到達時是上午,而很早就起床的季老,已經在桌前工作了很久,他在做的事情是:修改早已出版的《佛教十五講》。他說:「對這個問題,我似乎又明白了一些。」話題也就從這兒開始,沒想到,一發不可收,並持續到整個聊天的結束。
「您信佛嗎?」我問。「如果說信,可能還不到;但我承認對佛教有親近感,可能我們很多中國人都如此。」季老答。接下來,我好奇的是:快速前行的中國人,現在和將來,拿什麼撫慰內心?
季老給我講了一個細節。有一天,一位領導人來看他,聊的也是有關內心的問題,來者問季老:主義和宗教,哪一個先在人群中消失?
面對這位大領導,季老沒有猶豫:假如人們一天解決不了對死亡的恐懼,怕還是主義先消失吧,也許早一天。看似平淡的回答,隱藏著一種智慧、勇氣和相信。當然,「早一天」的說法也很留餘地。
和季老相對而談的這一天,離一年的結束,沒幾個小時了,冬日的陽光照在季老的臉上,也溫暖著屋內的其他人。那一天,季老快樂而平靜。我與周圍的人同樣如此。
三
又一天,翻閱與梁漱溟先生有關的一本書《這個世界會好嗎》,翻到後記,梁先生的一段話,突然讓我心動。
梁老認為,人類面臨有三大問題,順序錯不得。
先要解決人和物之間的問題,,接下來要解決人和人之間的問題,最後一定要解決人和自己內心之間的問題。
是啊,從小求學到三十而立,不就是在解決讓自己有立身之本的人與物之間的問題嗎?沒有學歷、知識、工作、錢、房子、車這些物的東西,怎敢三十而立呢?而之後為人父為人母為人子女,為人夫妻,為人上級為人下級,為人友為人敵,人與人之間的問題,你又怎能不認真並辛苦地面對?
但是隨著人生腳步的前行,走著走著,便依稀看見生命終點的那一條線,什麼都可以改變,生命是條單行道的局面無法改變。於是,不安、焦慮、懷疑、悲
觀……接踵而來,人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內心,還是那一個老問題——我從何而來,又因何而去?去哪兒呢?
時代紛繁復雜,忙碌的人們,終要面對自己的內心,而這種面對,在今天,變得更難,卻也更急迫。我們都需要答案。
四
如果更深地去想,又何止是人生要面對這三個問題的挑戰?
中國三十餘年的改革,最初的二十多年,目標很物化,小康、溫飽、翻兩番,解決人與物之間的問題,是生存的需求;而每一個個體,也把幸福寄託到物化的未來身上。
這些物化的目標陸續實現,但中國人也逐漸發現,幸福並沒有伴隨著物質如約而來,整個人群中,充滿著抱怨之聲,官高的抱怨,位卑的抱怨,窮的抱怨,富的也抱怨,人們似乎更加焦慮,而且不知因何而存在的不安全感,像傳染病,交叉感染。上面不安,怕下面鬧事;下面也不安,怕上面總鬧些大事,不顧小民感受;富人不安,怕財富有一天就不算數了;窮人也不安,自己與孩子的境遇會改變嗎?就在這抱怨、焦慮和不安之中,幸福,終於成了一個大問題。
這個時候,和諧社會的目標提了出來,其實,這是想解決人與人之間的問題,力圖讓人們更靠近幸福的舉動。不過,就在為此而努力的同時,一個更大的挑戰隨之而來。
在一個十三億人的國度里,我們該如何解決與自己內心之間的問題?我們人群中的核心價值觀到底是什麼?精神家園在哪裡?我們的信仰是什麼?
都信人民幣嗎?我們的痛苦與焦慮,社會上的亂像與功利,是不是都與此有關?而我們除了幸福似乎什麼都有,是不是也與此有關?
幸福,成了眼下最大問題的同時,也成了未來最重要的目標。
可是,幸福在哪裡?
五
幸福在哪裡暫且不說,痛苦卻是隨時可以感受得到。這個社會的底線正不斷地被突破,奶粉中可以有三聚氰胺;蔬菜中可以有傷人的農葯;僅僅因為自己不舒服便可以奪走與自己無關人的性命;為了錢,可以隨時欺騙,只要於己有利,別人,便只是一個可供踩踏的梯子。理想,是一個被嘲笑的詞彙。
這樣的情形不是個別的現象,而是隨處可見。沒有辦法,缺乏信仰的人,在一個缺乏信仰的社會里,便無所畏懼,便不會約束自己,就會忘記千百年來先人的古訓,就會為了利益,讓自己成為他人的地獄。
有人說,我們要守住底線。但早就沒了底線,或者說底線被隨意地一次又一次突破,又談何守住底線?可守的底線在哪裡?
一天下午,我和身後的車輛正常地行駛在車道上,突然間,一輛豪華車逆行而來,鳴笛要我們讓路,可是正常行駛的我們無路可躲,於是,感覺被怠慢的那個車主,在車過我們身邊時,搖下車窗痛罵一番。那一瞬間,我驚呆了:為這輛逆行而來的車和這個充滿憤怒的人。車主是一位年輕女子,面容姣好,像是有錢也受過良好教育,然而,這一瞬間,憤怒讓她的面容有些扭曲。
被指責的同時,我竟然沒有一絲的憤怒,倒是有一種巨大的悲涼從心中升起。因為我和她,不得不共同生活在同一個時代,而且有的時候,我們自己也可能成為她。我們都無處閃躲。
六
如果是簡單的壞,或是極端的好,也就罷了,可惜,這是一個人性最復雜的時代。醫生一邊拿著紅包,一邊接連做多台手術,最後累倒在手術台上;教師一邊體罰著學生,堅決應試教育,另一邊多年顧不上家顧不上自己的孩子,一心撲在工作上;官員們,也許有的一邊在腐敗貪污著,另一邊卻連周末都沒有,正事也幹得不錯,難怪有時候百姓說:「我不怕你貪,就怕你不幹事!」
其實,說到我們自己,怕也是如此吧。一半海水一半火焰,一邊是墜落一邊在升騰,誰,不在掙扎?
對,錯,如何評價?好,壞,怎樣評估?
岸,在哪裡?
七
有人說,十三億中國人當中,有一億多人把各種宗教當做自己的信仰,比如選擇佛教、天主教、基督教或伊斯蘭教,還有一億多人,說他們信仰共產主義,再然後,就沒了。也就是說,近十一億中國人沒有任何信仰。
這需要我們擔心嗎?
其實,千百年來,中國人也並沒有直接把宗教當做自己的信仰,在這方面,我們相當多人是懷著一種臨時抱佛腳的態度,有求時,點了香帶著錢去許願;成了,去還願,僅此而已。
但中國人一直又不缺乏信仰。不管有文化沒文化,我們的信仰一直藏在雜糅後的中國文化里,藏在爺爺奶奶講給我們的故事裡,藏在唐詩和宋詞之中,也藏在人們日常的行為禮儀之中。於是,中國人曾經敬畏自然,追求天人合一,尊重教育,懂得適可而止。所以,在中國,談到信仰,與宗教有關,更與宗教無關。那是中國人才會明白的一種執著,但可能,我們這代人終於不再明白。
從五四運動到文化大革命,所有這一切被摧毀得盪然無存,我們也終於成了一群再沒有信仰的孩子。這個時候,改革拉開了大幕,慾望如期而至,改變了我們的生活,也在沒有信仰的心靈空地放肆地奔騰。
於是,那些我們聽說和沒聽說過的各種怪異的事情,也就天天在我們身邊上演,我們每一個人,是製造者,卻也同時,是這種痛苦的承受者。
幸福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我們的身邊呢?
八
錢和權,就越來越像是一種信仰,說白了,它們與慾望的滿足緊密相聯。曾經有一位評委,看著台上選手用力地表演時,發出了一聲感慨:為什麼在他們的眼睛裡,我再也看不到真誠和純真,而只是寶馬和別墅?
其實,這不是哪一個選手的問題,而是時代的問題。人群中,有多少個眼神不是如此,夜深人靜時,我們還敢不敢在鏡子中,看一看自己的眼睛?
權力,依然是一個問題。
個人崇拜減少了,可對權力的崇拜,卻似乎變本加厲。
不知是從哪一天開始,上下級之間充滿了太多要運用智慧和心智的相處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,領導面前,下屬變得唯唯諾諾,絕對沒有主見?一把手的權力變得更大,順應領導的話語也變得更多,為了正確的事情可以和領導拍桌子的場景卻越來越少。
其實,是下屬們真的敬畏權力嗎?
你仔細觀察後就會發現,可能並非如此。或許是下屬們早已變得更加聰明和功利,如果這樣的順從可以為自己帶來好處或起碼可以避免壞處,為何不這樣做?
但問題是,誰給了下屬這樣的暗示?
九
每一代人的青春都不容易,但現今時代的青春卻擁有肉眼可見的艱難。時代讓正青春的人們必須成功,而成功等同於房子、車子與職場上的游刃有餘。可這樣的成功說起來容易,實現起來難,像新的三座大山,壓得青春年華喘不過氣來,甚至連愛情都成了難題。
青春應當浪漫一些,不那麼功利與現實,可現今的年輕人卻不敢也不能。房價不斷上漲,甚至讓人產生錯覺:「總理說了不算,總經理說了才算。」後來總經理們太過分,總理急了,這房價才稍稍停下急匆匆的腳步。房價已不是經濟問題,而是社會問題政治問題。也許短期內房價會表態性地降一些,然而往前看,你會對房價真正下跌抱樂觀態度嗎?更何況房價動不動就三萬四萬一平米,它降不降還跟普通人有關系嗎?所以,熱了《蝸居》。
而《暗算》的另類流行,又暴露著職場中的生存不易,論資排輩經過短暫退卻,重又占據上風,青春,在辦公室里只能鬥智斗勇不敢張揚,不大的年齡卻老張老李的模樣。至於蟻族們,在高漲的房價和越來越難實現的理想面前,或許都在重聽老歌: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外面的世界很無奈……」當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無奈,或許逃離北上廣,回到還算安靜的老家才是出路?
浪漫固然可愛,然而面對女友輕蔑一笑之後的轉身離去,浪漫,在如今的青春中,還能有怎樣的說服力?如果一個時代里,青春正萬分艱難地被壓抑著,這時代,怎樣才可以朝氣蓬勃?如果人群中,青春中的人們率先拋棄了理想,時代的未來又是什麼?
十
改革三十餘年,我們進步了太多,這一切,都有數據可以證明。而新聞進步了多少?又用怎樣的數據證明著?
當然,這並不是一個可以用數據證明的東西,但是,依然有太多的標准,比如,是否有真正優秀的人才還願意把自己的理想在這里安放;再比如,不管經歷日復一日怎樣的痛苦,仍然隔一段時間,就會在社會的進步中,感受到一點小小的成就感。
假如並非如此呢?
假如真正有理想有責任的新聞人,永遠感受的是痛苦,甚至在領導的眼裡,反而是麻煩的製造者,並且這樣的人,時常因理想和責任而招致自己與別人的不安全,那麼理想與責任可以堅持多久呢?
而如果理想主義者都在生活巨大的壓力和誘惑之下,變成現實主義者; 如果現實主義者都變成功利主義者,而功利主義者又變成投機分子……
希望會否變成絕望?理想是否成為空想?
當然,這僅僅是一種假設。然而,它依然如同噩夢一樣,雖然虛構,卻會讓醒著的人們,驚魂未定。
新聞事業的前行,同樣需要信仰。
十一
社會有社會的問題,我們又都有自己的問題。
在2000年即將到來的時候,上海一家報紙約我寫了一篇新千年寄語,當時,我選擇了兩個關鍵詞,一個是反思,一個是平靜。
反思,不難理解。由於生存都堪憂,荒唐歲月一結束,過去一路上的傷口只是草草地遮蓋了一下,來不及更負責任地處理,我們就匆匆上路,這沒什麼可指責的,這是生存遭遇危機時近乎唯一的選擇。
然而,三十多年走過,生存已經不再是最大的問題,或許有一天,我們該停下腳步,把傷口上的浮塵擦去,塗上酒精或消炎的東西,會痛會很刺激,然而只有這樣,傷口才可以真正癒合,之後才可以真正輕裝上陣。
這是對歷史與未來負責的一種態度。
而之所以另一個關鍵詞是平靜,原因也並不復雜。因為安撫我們的內心,將是未來最大的問題。上世紀的戰亂時代,偌大的中國,放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,而今日,偌大的中國,再難找到平靜的心靈。
不平靜,就不會幸福,也因此,當下的時代,平靜才是真正的奢侈品。想要平靜與幸福,我們內心的問題終究無法迴避。
十二
古人聰明,把很多的提醒早變成文字,放在那兒等你,甚至怕你不看,就更簡單地把提醒放在漢字本身,拆開「盲」這個字,就是「目」和「亡」,是眼睛死了,所以看不見,這樣一想,拆開「忙」這個字,莫非是心死了?可是,眼下的中國人都忙,為利,為名。所以,我已不太敢說「忙」,因為,心一旦死了,奔波又有何意義?
然而大家還是都忙,都不知為何顯得格外著急,於是,都在搶。在街上,紅綠燈前,時常見到紅燈時太多的人搶著穿過去,可到了對面,又停下來,等同伴,原來他也沒什麼急事,就是一定要搶,這已成為我們太多人的一種習慣。
在這樣的氛圍中,中國人似乎已失去了耐性,別說讓生活慢下來,能完整看完一本書的人還剩多少?過去人們有空寫信、寫日記,後來變成簡訊、博客,到現在已是微博,144個字內要完成表達,溝通與交流都變得一短再短。甚至144個字都嫌長,很多人只看標題,就有了「標題黨」。那麼,下一步呢?
對此,一位老人說得好:人生的終點都一樣,誰都躲不開,慢,都覺得快,可中國人怎麼顯得那麼著急地往終點跑?
十三
在墨西哥,有一個離我們很遠卻又很近的寓言。
一群人急匆匆地趕路,突然,一個人停了下來。旁邊的人很奇怪:為什麼不走了?
停下的人一笑:走得太快,靈魂落在了後面,我要等等它。
是啊,我們都走得太快。然而,誰又打算停下來等一等呢?
如果走得太遠,會不會忘了當初為什麼出發?
F. 幸福在哪裡
《幸福在哪裡》是天視衛星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出品的「幸福三部曲」系列電視劇中的第二部。由張多福執導,王雷、曾泳醍、劉莉莉、孫松、閆學晶、鄧家佳等主演。
該劇以向遠與田麥秋的愛情故事為主線,講述了那個純真年代的愛情故事。
劇集評價
《幸福在哪裡》以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為整體創作背景,講述了那個純真年代一群年輕人的青春勵志故事。劇中呈現出的愛情的忠誠與背叛、家庭的仇恨與溫情、事業的糾結和抉擇,都使人印象深刻。
《幸福在哪裡》正是用最本真的故事還原了當初那個最純真與質朴的年代,劇中的主人公向遠和田麥秋從青澀的少年成長為歷經世事的中年,其中他們經歷了親情與愛情的掙扎、理想與生活的分歧,但他們擁有勵志的夢想,雖然他們的青春早已逝去,但回憶卻永遠不會消失,曾經的純真年代是一輩子的美好。